记得初二那年,我转学到了新班级。教室后排的座位上,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总是低着头翻课本,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她发梢跳跃。直到某天午休,她突然把沾满铅笔灰的草稿纸推到我面前:"这个方程式能帮我看看吗?"我这才注意到她工整的笔记里藏着微积分公式,课本空白处画满思维导图。这就是林小满,后来成为我生命中最特别的同行者。
最让我欣赏的是她乐观向上的性格。记得期中考试我因为数学不及格躲在操场角落抹眼泪,她叼着冰棍走过来:"你看,连冰棍都能分四块吃,考试分数总能掰开揉碎再重组。"她总能把困境转化为游戏,运动会前夜我们裹着毯子在操场背历史年表,把每个朝代编成rap,最终历史课代表竞选时,她用这段"朝代rap"勇夺冠军。这种积极的生活态度,让我在学业低谷时始终保持着向前看的勇气。
我们还有一个共同的爱好——收集城市记忆。每个周末我们会骑着共享单车穿梭在老城区,用相机记录即将消失的砖瓦老墙、手写春联、石板路上的青苔。有次在拆迁区发现百年香樟树下的古井,我们用铁丝网圈出井口,在井栏刻下"2023.4.15小满与阿哲的树洞"。这些泛黄的相册后来被学校美术馆收录,成为"城市记忆"主题展览的重要展品。
最难忘的是高二期中考试后的暴雨天。我因急性肠胃炎住院三天,醒来时发现课桌上摆着保温桶装的粥,还有张画着卡通医院的便签:"细菌小怪兽被小满的抗生素打败啦!"更惊喜的是,全班同学用旧课桌椅拼成临时病床,课代表扮成医生给"病人"做检查。那天小满红着眼眶说:"全班凑钱买的退烧贴,你总说我们像《西游记》取经团队,今天终于成真了。"
大学分别那晚,我们在天台数星星。小满突然从帆布包里掏出个铁盒,里面是这些年收集的银杏叶标本、电影票根、甚至她偷偷攒的零花钱。"这是我们的时光胶囊,"她笑着说,"等三十岁生日那天再打开。"夜风掀起她泛黄的笔记本扉页,上面用荧光笔写着:"每个相遇都是宇宙级的浪漫,愿我们永远做彼此的星尘。"
如今我们各自在理想城市扎根,但每年清明都会约在母校的樱花树下。树下的长椅永远留着两个并排的空位,石桌上摆着去年互赠的《时间简史》和《追风筝的人》。小满总说:"虽然散落在银河两端,但我们的故事永远在时区之外继续生长。"这句话让我想起她写在毕业纪念册上的话:"真正的友谊,是让彼此成为更辽阔的宇宙。"
暮春的细雨沾湿了发梢,远处传来学生们的读书声。我轻轻摩挲着石桌上的刻痕,突然明白有些相遇就像春日的蒲公英,看似轻盈飘散,实则将种子播撒在更广阔的土地。而那些共同仰望过的星空,终将在记忆里永远闪烁。